嫁人嫁得早,生孩子也生得早,漂亮的红梅满以为,找了个正宗武汉男人就能在武汉扎下根。可是随着老公外出打工回来,曾经老实的他变了,他整天对她疑神疑鬼,越来越暴躁,话不投机就动手,红梅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生怕老公一个失手就把她打死了……(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记者印象:眉清目秀的红梅看上去很憔悴,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她说,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我在这个城市里无依无靠,如果我被打死了,我也想有个报信的人啊。
1.白挨了一场打
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和李平又一次厮打起来。他一拳头把我打翻在地,短暂昏厥过后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满头满脸都是血,我挣扎着爬起来打了110。李平看我打110,又过来踢了我两脚,说,“要你打!我干脆把你打残算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李平也不敢那么拽了,说,“我是打了她,我们夫妻吵架,吵急了就动了手嘛,她就报警了,对不起了啊警察同志,害你们白跑一趟。 ”警察说,打老婆也不能把她打成这样,要不还是送医院吧。我一想,送医院检查得多少钱啊,只好忍痛说,不用不用,我其实也还好。警察看我这样说,也就算了,把李平叫到一边,批评教育了半天才离开。
警察走了,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突然想起了小宇,我们闹得这样天翻地覆,孩子怎么样了?这才发现小宇在床脚边缩成一团,我刚想向他走过去,他哇地一声就哭了——我满脸的血把孩子吓倒了!不知道李平是不是良心发现,他出去给我打了一盆洗脸水进来,拿条毛巾要给我洗脸,我把他的手使劲一推,他居然就着这一推跪下了,他说,“老婆是我不对,原谅我。”他还过去把儿子一抱,说,小宇别哭,爸爸妈妈不吵架了,你别怕,我们是闹着玩的。对吧老婆?
看着儿子怯生生的眼神,我只好挤出了一点笑脸,连声说是的。趁我在照顾儿子,李平打开抽屉,拿了些钱,然后拉开门一下就跑了。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为什么吵?不就是因为他要拿钱去跟人打牌我不让,我们才打起来的吗?现在好了,打我也挨了,架也吵了,他还是要去打牌!我算是白挨了一场打!
不过,这是李平第一次当着孩子的面打我,而且我能感觉到,他打在我头上的那一拳是用尽了全力,我们打了这么多次,他第一次下手这样狠。
头一阵一阵地眩晕,我再一次想到了离婚,可看着熟睡的儿子,我下不了决心。
2.嫁到城里仍要吃苦
18岁时,我从镇里来到武汉,参加一个美容美发培训班,想学门手艺,然后回镇上开个美发店。在学习班上,我和李平相遇了。大我5岁的他很快对我展开了追求。他长得高,帅气,很会逗女孩子开心,这些都不说了,关键是在那个班上,土生土长的武汉男人只有李平一个,他追我时也很认真,说只要我跟他在一起,他就想办法把我的户口转到武汉来。我回去征询家里人意见,一听说我找了个武汉男人,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我妈说,你这一嫁,以后弟弟妹妹都可以留在武汉了。
19岁,我和李平没拿证就办了婚酒,21岁孩子出生,李平家费尽周折找关系,才把我的户口办了上来。其实结婚以后我就发现了,李平家不过是近郊的一个普通菜农,公婆每天都围着菜地打转,公公还要起早贪黑往城里送菜,他们能把我扳到城里来已经是费了天大的力,根本就不可能还有能力把我的家人也弄上来。我爸妈托李平给我弟妹找工作,李平推辞不过,只有答应,当然,拖到最后事情不但没办成,李平把我妈给他的两万块钱也挪用了,一气之下,我爸妈跟我们断绝了来往,甚至将我和孩子也拒之门外。我嫁到了武汉,以为能多个家,没想到却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我妈赶我出门的时候跟我说了,“这一家人都是骗子,你跟着他有苦吃,不过就是吃再多的苦,你也不要想回来找我们帮你,你自己挑的男人,是颗药你也给我吞下去。”
我和李平都没有正式工作,我在家带孩子,李平每天在外面游手好闲,我们也曾开过一个小发廊,但生意不好,没做到三个月就亏本转让了。我们一家人全靠公婆给钱生活,公婆对儿子孙子都没话说,惟独跟我过不去,“农村来的还这么娇气,我年轻时,又是忙地里又是带伢,哪像你,成天就在家里睡着!”为这,我和婆婆没少过口角。到了儿子三岁时,我劝说李平来到沌口,我们在那里租了房,把儿子送到幼儿园,我们俩开了一家副食店,虽然仅够糊口,但终于落得耳根清净了。
李平却嫌这样赚钱太慢,05年年底,他家有亲戚在珠海那边开了个美发店,要李平过去帮忙。李平走的时候不知道多么雄心万丈,“老婆,我要多赚点钱,给你在武汉买套房!”我记得我当时说,外面花花世界,你只要不变心就行!
3.他不忠反疑心我
李平在珠海一年多,做了什么到今天始终是个悬案,后来亲戚回来,我特地去问他,亲戚却支支吾吾地说要我把李平看紧一点。李平回来,说亲戚待他刻薄,工资给的少,工作强度却太大,他每天要站十几个小时,天天脚都是肿的。听他这样说,我心疼极了,我说那还不如回来一起开店。
李平回来了,却像变了个人。他变得特别粘人,只要分开5分钟,他的电话就跟过来了,追根究底地问你去哪里在干什么,特别烦人;以前我们的钱都是放在抽屉里,想用就去拿,他一回来就给抽屉上了锁,我要去买东西,超过50块钱就要跟他申请,买回家了还要把发票拿给他看。我说李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却眼神古怪地看着我说,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把你看紧一点你就跑了。
他的话让我起了疑心,难道,他在外面乱来?我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问题,让我们的家庭暴力开了头。
那天,我记得我和邻居大姐一起去逛街,看中了一双高跟鞋,一百多,我身上没带钱,就找邻居大姐借钱把鞋买了,打算回家再找李平要钱还上。没想到回到家一听说我买了一双鞋,李平一下子就发飙了,“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居然不经我同意就去买鞋!”我争辩了两句,李平的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穿成那样是想勾引谁呢你,贱货!”我被打傻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这就是当初说要一直爱我的男人?!更让我心碎的是他后面吼出来的话,“我告诉你,我在外面,各式各样的女人见得多了,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欠打!”
那天,我被他连扇带踹地打了十几分钟,等我清醒过来时,我的脸已经肿成了包子,而李平,则拿着一条冷毛巾在帮我敷脸,他那一脸的关切疼爱简直让我看呆了——好像刚才抽我大嘴巴的是另外一个人。我死命地想推开他,他却跪下来把我紧紧抱住,“老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原谅我吧。你别走!”
我忘记了那晚我是怎么样原谅他的,我在家里躲了足足三天,等到脸上的淤青都消了才敢出门。那三天里,李平对我寸步不离,他一直都在哀求我的原谅,但当我问及他在珠海的情况时,他又闭口不谈,只是以点头摇头来承认,他的确在外面“花”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如果说初恋时我还是懵懂无知的,对他也许谈不上有多爱,可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了,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有过无数温馨和快乐的日子,这样点点滴滴累积起来的感情不是爱那能是什么?我真宁愿自己不爱他,可事实是,我听到他出轨的事情,我的心简直就像被撕裂一样地疼。离婚吧?那孩子怎么办?我一个孤独无依的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如何在这个城市里立足?
我舍不得他,舍不得孩子,我知道我自己没用,但我还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4.家庭暴力变本加厉
从挨这第一次打开始,李平的拳头隔三岔五就要往我脸上飞。有时,是因为我又多花了一点什么钱,有时,是因为我跟来副食店买东西的男客人说了两句话,再有时,是因为我说了他两句,“又提以前的事!”。每次打完,他照例是哀求我的原谅,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更温柔地对我,他主动下厨,主动做家务,甚至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回来,有时我还能听到邻居夸他,“又给你老婆买好吃的了?家里有什么喜事啊?”
时间长了,邻居都看出李平爱打我,可是,谁都不好来劝什么。而我呢,眼泪也只能往肚子里流。我能向谁说?让邻居看我的笑话?回去告诉我的爸妈我老公打我?我在武汉,没有亲戚朋友,孤立无援。
李平打我,一次比一次狠,我受不了也报过警,可就像这次一样,警察来了,一看只是家庭纠纷,他们也只能批评教育一下李平,警察走了,时间过了,我还不是一样地“将挨打进行到底。”
我越想越委屈,李平从珠海回来后,每天就是去麻将室打牌,店是我看的,儿子是我带的,家务活他连边都不沾(除了打我以后道歉时才会做),他赢了钱,大钱从不给我,输了倒是经常从我这里拿钱去补贴。如果我要说他,又会发生口角,我又会挨打。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把我打昏过去,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收拾了一点衣物,丢下了儿子,跑到武昌这边躲了起来。当天晚上,我的小灵通简直快被李平打爆了。但不管他怎么说,我就是不回家。也不让他找到我。
我在武昌这边找了个营业员的工作,租了间房,暂时安顿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太愿意离婚,可是再要回那个伤痕累累的家,我想想就打寒颤。
眼看着快过年了,李平的电话,从粗暴蛮横变成了哀求痛哭,他哭着说他和儿子不能没有我,他向我保证再也不动我一根手指头。他还说,要是我再不回家过年,他就抱着儿子去跳长江,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听见别家过年的鞭炮声炸得山响,我躲在出租屋里流泪。到底,我要不要回去呢?我还能不能再一次相信他?
记者点评
先经营好自己
常常接到类似这样的倾诉电话,将无数个如果反复求证:如果老公花心怎么办,如果离婚会怎么办,如果他要和好怎么办……这么多的如果,却没有一个是关于自己本身的。有时,真的很想打断问话:不要再假设了,先把自己搞好再谈如果!爱情的残酷就在于,所有的伤痛都只有自己忍受,我们谁又能帮你呢?女人你总希望自己能改变谁,或者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殊不知当置身于情感危局时,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自己。
让我们也来做一个假设,如果你不是为了户口而嫁他,也许你会发现他本身有值得爱的地方;如果嫁人后你能撑起半边天,也许他能欣赏到你的闪光点相亲相爱;如果当你发现他屡次出轨后就态度鲜明,也许现在流泪后悔的是他而不是你……如果你自立、自尊又自强,这种发自内心的信心和魅力会让任何一个男人不敢小看你,哪里还会像一个乞讨者一般索要丈夫的温情和怜悯。
女人对情感总是持有双重标准,对男人要求高、对感情有原则,对生活有标准,但总是忘记也给自己一把尺子来衡量一下。不要以为你身上挂着“老婆”的标签就应该理所当然地索要爱,反之,请努力做一个让男人值得爱愿意爱的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