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是个在人群中就能吸引你目光的女孩子,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我一个穷小子,没有固定的工作,租着一间小民房勉强混日子,硬着头皮去参加这样一个“高消费”的聚会。不记得谁说的“穷国无外交”,在这样的聚会上,我找不到自己合适的位置,独自躲在个僻静的角落,欣赏着形形色色表演的人们。
当倩走进来时,第一眼就被她的穿着和气质吸引住了:这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而且绝对和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层次。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去应付那些喧闹的人群,却走向角落里的我,没想到此后的生活将我的激情消耗怠尽。
我们认识之初,主要是相互发发短信,偶尔电话相互问候一下。尽管彼此的生活差异悬殊,但我们还是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倩比我大五岁,出落得如一婷婷玉立的少女,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位结婚三年的富婆。当我逐渐走进倩的内心世界时,才发现她笑容下饱含着苦涩。她老公是个工程承包商,和甲方的应酬中总少不了花天酒地,她只能每次在丈夫出门的时候,偷偷准备好避孕套,为了他也为了自己。他老公时常夜间接到的调情电话和暧昧短信,让她忍无可忍却又知道无法让老公的心收回来。虽然生活上无忧无虑,身边时常有不少男人和她套近乎,但她在感情上不是个随便的人,只好靠打麻将来打发时间麻痹自己。
有次单独见面吃饭后,她提出去我住的地方看看。见我的小屋邋遢得难以下脚,挽起袖子就帮我做室内的卫生,把床单和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一个在家里被保姆照顾得养尊处优的富婆,对我这么体贴入微,我忍不住就想:要是她没结婚,我一定要娶她做老婆。晚上她累得倒在床上时,我紧紧地抱着她,彼此的眼神已经告诉自己,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天我和倩从星巴克出来时,她老公带着一群人围住了我。倩一看不对劲,从其中一人手里抢了根棒子,一面对准自己的脑袋要打下去,一面对她老公喊着:你们要打他,我就死在你面前。在僵持中,她顺势一把推我出去:快走,能走多远走多远。
半年后,我才收到倩的一条短信:你在哪?我已经离婚了,为了我自己。我急切地找到了她,方才了解到:原来她决定自己不想再委屈自己适应她老公,只分了十万块钱,二人就协议离婚了。我立刻充满了男人强烈的责任感:我们有手有脚,再怎么艰难我们也能爱在一起。
我和倩如愿以偿走到一起时,才真正发现爱开始真很容易,生活的艰难却才刚刚开始。我打着小工赚点微薄的工资,倩却实在难以找到满意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无法打发那些寂寞的时光,只好又去打麻将。
半年后,她不仅把离婚分的十万输光了,还欠下了二十几万的债务。我那点少得可怜的薪水,远远难以满足大手大脚惯了的倩,彼此之间的生活竟然如此格格不入。一些芝麻大点的事情,都可以成为我们争吵的导火索。见面就吵的结果,是谁也不愿意回家。
有天下午,倩给我发来短信:老公,今天是你生日,晚上早点回家,我想你。当我兴高采烈回家,面对一桌丰盛的酒菜时,也不知道是压抑太久还是开心来得太突然,泪水失控地洗涤着脸颊。酒足饭饱后,生日的烛光竟烘托如洞房之夜,我激动地搂着她,相互拥吻索取时,手早已情不自禁在她身上游走。
她依偎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陶醉在我的一点点侵袭里。我感受到爱欲奔流,手指的游动点燃了她的身体,她解开了自己的束缚,摩擦生电的物理原理此刻浓缩为正负相吸的原始冲动,相互拥有的融合快感,让我们的爱冲走了一切生活的烦恼。
当阳光照到我疲惫不堪的身躯,朦胧中醒来时,随手抓到却是倩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手机短信提示着:
“我现在才发现爱的激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都没能力去面对现实的生活。对不起,忘了我吧,就让我们的爱永远停留在此刻,生活还要继续。他答应还那些赌债,我回去了,就当我们一起渡过了个罗马假日。”
我木然地在小屋内徘徊,任凭泪水冲刷着嘴边的呢喃:这不是真的,她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