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希望政府能帮助争取平价治疗药物;本地今年已检出561例感染者
昨日,中山公园音乐堂,艾滋病感染者孟林头戴棒球帽接受电视台采访。本报记者 王申 摄
本报讯(记者魏铭言)昨天一早,孟林戴着墨镜随人潮走进中山公园音乐堂,北京“防治艾滋病,我们共同的责任”主题活动即将在这里开幕。
北京市卫生局疾控处副处长关宝英说,在此次活动上,本地艾滋病感染者代表首次和防艾政府官员等一起,面对公众。如果不是手中的发言稿,谁也看不出,站在关宝英身旁的孟林正是这样一位感染者。
截至今年10月底,北京地区累计发现艾滋病感染者2711例;今年前10个月新发现艾滋病感染者561人,同比增长超过40%.
歧视促使艾滋病传播转入地下 孟林为“爱之方舟”工作,这是北京地区的感染者信息支持组织,孟林和同伴的工作目标是,通过在北京地区的艾滋病感染者中间建立网络社区和办杂志,寻求政策、法律支持,宣传消除歧视,保护感染者权益,并帮助新的感染者同伴重建工作和生活信心。“爱之方舟”由4个专职工作者和10位主要的志愿者组成。专职工作人员是孟林和其他三位感染者,而志愿者来自法律、传媒等多个行业。
在发言中孟林坦言,目前社会对艾滋病歧视仍很严重,感染者合法权益常常遭到侵害,很多感染者因此失去工作、家庭和社会关系;同时又在很大程度上导致艾滋病的传播转入地下。
另外,孟林说,一些感染者对目前服用的抗艾滋病毒治疗药物已产生耐药反应,希望政府能够为他们争取到平价、易购的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使用的以蛋白酶抑制剂为主的高效抗病毒药。
外来感染者比例远高于本地人 昨日,北京市卫生局公布,自1985年北京发现首例传入艾滋病患者以来,截至今年10月31日,北京地区累计报告艾滋病感染者(包括患者)2711例,其中本市居民524例,外省(市区)居民2021例,外籍人员126例,身份不详40例;今年1至10月,北京地区检出艾滋病感染者及患者共计561人,比去年同期增加了40.1%.
监测资料显示,艾滋病疫情在北京已经进入了快速增长期;流动人群感染艾滋病的比例明显高于本市人口;静脉注射吸毒占全部感染病历的45%,而17.9%的感染者经性传播。
目前,北京性病艾滋病防治中心在朝阳、海淀、丰台等10个区县分别成立了高危人群干预工作队,有81名队员在社区和娱乐场所等地劝说高危人群进行预防。
对话 “我养活自己,也很开心” 孟林称自己展示的是群体生存状态而非个人资料
昨天上午,面对这位首次公开露面的艾滋病感染者,多家媒体穷追不舍。孟林走得很快,面对镜头时,他会迅速把头扭到一边;他始终没有摘掉墨镜,直到发言的前一刻,才从背包里掏出帽子,戴上,然后走向前台———
在孟林结束发言的空隙,本报记者与他有了以下对话。
希望以正常人身份出现 新京报:为什么要走出来面对公众?
孟林:我首先站出来的目的是希望社会看到真实的艾滋病感染者,他们并不是一个所谓的悲苦的弱势群体。很多感染者健康或是希望健康地生活,他们有出色的工作能力,和正常人一样有想法,他们需要的是社会公平的目光。
新京报:选择公开自己的身份,家人朋友理解吗?
孟林:我的家人都已经离开了,我周围的朋友几乎都不知道,我所认为的公开是向社会展示我和我所代表的北京感染者群体的生存状态和消除社会歧视的愿望,不是公开我个人的具体资料。
新京报:也就是说,你希望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出现?
孟林:除了每天都需要服用抗病毒药物,我现在就是和你们一样的正常人。我们的活动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告诉别人。
新京报:你看上去很健康,似乎不像艾滋病感染者。
孟林:因为我的精神状态很好,我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工作,养活自己,自己支配自己的财产行动,并且生活得很开心。
为报恩帮助其他感染者 新京报: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感染的?
孟林:1995年。我不愿回忆这10年里我生病与治病的艰难。这期间有一个人帮助和改变了我,就是佑安医院的徐莲芝医生,她把我当自己的儿子看待,我没理由不好好地生活下去。为了报恩,我走上帮助其他感染者这条路。
新京报:是否想过有一天会发病、甚至死亡?
孟林:健康人也有生病和死亡的一天。我曾经为很多死去的同伴送行,为他们穿最后的衣服。从他们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我的将来,或许那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本报记者 魏铭言